朋友

落魄狭

一凡由于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应说是很不好。“屋漏偏逢连阴雨”，一凡刚满二岁的女儿却又得了肺炎。几天吊瓶让一凡的钱有了捉襟见肘的感觉，为了女儿，一凡只好厚着脸皮向晓东张了口。晓东是一凡中学同学，也是目前为止一凡最要好的朋友。
“孩子看病要紧，我现在手头没有多少，只有这400元，你先拿去应付着，过天我在给你送点去。”听了一凡的来意，晓东很爽快地从内屋拿出了钱。
一凡很激动地接过钱，看也没看就放进口袋里。
“你点一下，俗话说‘当面点钱不薄人’。”晓东笑着对一凡说。
“算了，我还不了解你！”一凡也笑了.....
女儿终于算是痊愈了，一凡高兴地去医院总台去结账。
“除去你的押金，你还需交200元。”总台的小姐声音今天听起来格外甜。
“多了！”一凡自言自语。
“什么多了？你觉得钱数不对？”总台小姐脸一寒。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我的钱多了。”一凡急忙解释。
......
怎么多了100元？晓东不是说给我400元吗？是不是把多的这一百元给晓东送回去？一凡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又嘀咕开了。
晓东是不是知道我现在缺钱，故意多给了我一百元？不会呀，有粉谁不想往脸上擦。一凡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
不行，这事一定要给晓东说明白，做人一定要厚道。再说借着这个机会也要谢谢他，请他吃个饭，边吃边说......一凡几经考虑，拿出手机拔通了晓东的电话。
“只要孩子好了，花点钱也无所谓。如果手头紧尽管说话。”听到一凡女儿己经出院的消息，晓东非常高兴。
“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干一个！”一凡举起了杯对着晓东说。
几个来回的推杯换盏，一凡和晓东都有了几分醉意。一凡把手伸进裤兜里，拿出晓东借给自己的钱，从里面抽出一张。
不行，他喝得这个样子，如果我给了他，他又不小心给掉了......一凡从来都是这样仔细，想到这些他把钱又放回裤兜。
“怎么？想结账！今天我请，你请我给你急。”晓东看到一凡的动作，瞪着一双红眼说。
“咱兄弟谁结不一样。”一凡笑得有点不自然。
......
“老板，结账。”一凡寻了个上厕所的理由来到结账处。
“一共200元。”老板笑得很灿烂。
一凡拿出裤兜里的钱，抽出二张递了过去。
“兄弟，你给换一张吧，这钱有点不好使！”老板接过一凡的钱，仔细看了一会说。
“不可能吧！”一凡有点不相信。
老板没有说什么，把那钱放在验钞机上......
晓东怎么可能给我一张假钞？可是我身上的百元钞票全是晓东给的呀！他不可能故意给我，可是他又何必给我500（含一张假钞）而说是400呢......
一凡结完账后，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考着。
“你便秘咋的？这么长时间，走结账去。”晓东看见一凡就嚷开了。
“结完了，今天我请。”一凡笑着对晓东说。
......
“不行，你的自行车放在店里，明天来骑。我今天必须把你送回家！酒店里的账你不让我结也就算了，难道我送你不行？”晓东犟的有点可爱。
一凡无奈地摆着头，坐上了晓东的摩托车。
晓东不象故意给我假钞！一个人不可能做了亏心事还能如此地自然，再说以他们俩的交情，晓东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一凡坐在晓东的身后下了结论。
晓东车骑的很快，耳边呼呼的风声让一凡有点犯晕，一凡紧紧抓住晓东的衣服。
“澎！”伴着一声巨大的声响，一凡觉得自己从车上腾空而起，他在半空中双手抱紧头，“扑通！”一凡感到一阵疼痛......
醒来后己是第二天的中午。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一凡很费劲地睁开眼。看到床边站满了家里的人，一凡就想起来打个招呼。“哎哟！”从腿上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一凡禁不住叫出声。
“晓东怎么样了？”一凡明白过来后问道。
“我正想问你，你和晓东一块出去喝酒，你的酒量不行还要硬撑，为什么你不让晓东送你回家？”母亲责怪道。
“你说什么？！我昨晚就是让晓东送我回家。”我一听见母亲的数落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说他出了酒店就和你分手了，他还说你不让他送你。”妻子接着说。
什么？！一凡让妻子拔通晓东的手机。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没送一凡回家。”电话一接通就传出了晓东的声音。
“我是一凡。”一凡耐着性子说。
“一凡，你醒了？那就好！那就好......”手机里传出晓东很兴奋的声音，“我也被撞的很厉害，我正在家里打吊瓶。我以为你不会醒了，我害怕，所以我......”
一凡挂断了电话......
“你出院了，我正说去你那儿坐坐呢，可是最近生意太忙......”
“谢谢你，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就不用费心了，这是借你的钱。”一凡的态度有点僵硬地打断了晓东的话。
“你不正用钱，等有了再还我吧。”晓东笑得也很难看。
“你数一下。”一凡说。
“不用了，咱俩谁跟谁呀。说实话你真不用了？”晓东还是那样“热心”。
“真不用了，我卖了自己的良心——钱花不完了！”一凡说完转身离去。
......
事情过去几年了，晓东和一凡再也没有见过一次面。
一凡还梦想着能接到一个电话——他给晓东的钱是500元真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