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利》餐馆里发生的势利事

落魄狭

地点：小餐馆                                                                                                                     
人物：甲：请客者，事业有成
      乙：甲的老同学，炒股发家
      丙：甲乙的老同学，炒股赔钱生活窘迫
      丁：服务员
背景：甲乙丙老同学，多年不见，甲宴请乙丙


（甲带着乙丙，走向小饭馆）
乙：哎呀，我说老同学啊，我说不要请我们的，你非要请，要请的话就找个小馆子吧，去啥高档酒店啊，咱在一起叙叙旧就够了，不图排场… …
甲：到了。
乙（抬头看）：还真是小馆子啊。
（丁上前迎接）
丁：您好！请问几位？
丙：不会数啊？
甲：我订过的，搁这订的，记得不？
丁：哦！牡丹？不对，如花。如花厅，进来吧，这边请。
（甲丙进去）
乙：等等（卷起裤腿，炫耀新买的皮鞋，脚踢的很高进去）
丁（笑）：这位先生，摸鱼呐？
乙：啥呀？这不… …嗯，嗯（指着鞋）?
甲（点头）：哦。刚买的新鞋？
丙：是新的，还这么亮呢！
（乙更得意）
甲：刚买的？名牌啊！
乙：啊！刚买的，法国老头子！
甲：是法国老人头吧？
乙：是！只有头，没身子！
丙：挺贵的吧？
乙：不贵！才一千八。
丙：一千八还不贵呐？
乙：现在啊，买双鞋没个千儿八百的，擦皮鞋的都瞧不上，光给擦，不给上油，说是怕浪费。
丙：还有这样的啊！
甲（拉乙丙入座）：来来来，坐，坐（坐下）。（对丁）服务员，倒茶。
（丁倒好茶）
丁：先生，可以点菜了吗？
甲：急啥？皇上不急你急！
（丁生气，下）
甲：我说，咱哥仨好长时间不见了吧？
乙：是！是好长时间了。我结婚那前儿咱哥仨一起喝酒的，现在我儿子都能陪我喝酒了！呵呵！
丙：今天我们陪你喝酒了！
乙：是！又多俩儿子。
甲：什么啊！你一点没变啊，还是当年那样，没事儿就拿我们俩开涮。哎！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我昨天遛狗还遛不上你们俩呢！
乙：啥玩意儿啊！把我俩当狗遛呢？
丙：他是说把我俩跟他那狗一块儿遛的。
甲：不是！是我遛狗，碰上你们俩，完了你们俩遛我！（感觉不对）什么啊！
乙：哦！是你先遛狗，然后碰上我俩，完了我们仨一起遛狗了。
甲：对对对… …那，今天高兴，咱哥仨喝一杯？
丙：不！不！不行！… …
乙：丙还是跟以前一样啊，不能喝酒啊。
丙：啥呀！那是以前，现在喝的话，一杯哪够啊！先一人一瓶!
甲：哎？不错啊！酒量见长啊！
丙：记得咱上大一的时候，一起喝酒。大学之前没喝够，也不知道自己多大量，结果喝了二两啤酒就不省人事儿了！
乙：确实，然后不知道谁给背回去的
甲：我背的！刚开始问，要吐不？要吐你就吐一下！不要。不要？那就背吧。刚背上就吐了，你说你醉成那样儿了，倒还会找地儿吐呢，扒着我衣领子啊。那家伙，从后脑勺一直灌到底啊！哎呀！
丙（笑）：这不迷糊的嘛！现在不这样了，现在喝酒老有量了！
甲：那行！喝点… …
乙：这样吧，也不要多好，五粮液吧。
甲：五粮液哪够啊，不行！今儿高兴，来点好的，金六福！（对外喊）服务员！（转过来）这样吧，正好点菜。这家店口碑好，朋友都夸… …哎？服务员呢？
乙：咋还不来呢？这么忙呢。
甲（对外面）：服务员！
（甲准备再喊，丙拦住）
丙：我来！
（丙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不锈钢盆，往外扔去，丁闻声而来）
丁：怎么了？怎么了？这盆儿怎么会在这儿的？
丙：耗子叼的！
丁：耗子叼的？
甲：啊，耗子们在等呐，你说这服务员儿咋还不来呢？他为啥不来呢？他还不来！急了，就把盆儿叼出去了！（甲丙击掌，丁困惑）正好你来了，给我们拿一瓶金六福
丙：一人一瓶！
甲：对！一人一瓶！总共三瓶！
丁：好的！
甲：再把菜谱拿过来，我们点菜！
丁：好的！
甲：顺便带三套餐具！
丁：哦，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的餐具得另外收费，一块钱一套！
丙：哪有这样的啊，吃饭拿双筷子拿个碗还要钱的！按你这说法娶媳妇，老丈人还得额外收钱呢！
丁：这要收啥呀？
丙：媳妇穿着衣服来的。
（丁无奈的）
乙：是啊，总不能光身子来吧。
甲：收就收吧，你去拿吧！
（丁释然的感觉，下）
丙：这饭店也太抠了，吃饭用碗筷还收费的。
乙：现在啊，都这样的，哪儿都给你抠着赚钱。
甲：是啊，人心太黑，掏出来搅搅跟黑芝麻糊似的。
（丁端着三瓶酒，三套餐具，菜谱上）
丁：三位先生，酒，餐具，到了。
甲：谢谢。（拿酒）这酒度数挺高啊。
丁：先生，可以点菜了吗？
甲：急啥？皇上不急你急！
（丁一脸无奈，准备下，乙唤住）
乙：哎哎，过来，别生气。（对甲）要么就点吧，一会儿做菜还得花时间呢！
甲：行，那就点吧。（把菜谱拿给乙）来，你们来，客人为先！
乙：还是你来吧，随便点几个就行（把菜谱给甲）
丙：随便点点儿吧，家常菜。
甲：那我点！（翻菜谱）这都起得啥名儿啊？看不懂。这个，悄悄话？
丁：哦，这是猪口条和猪耳朵。
丙：还有这么取名的的！
甲：来一个。这还有，火辣辣的勿？
丁：不是，是“火辣辣的吻”，菜谱打错了。
乙：那这是啥菜啊？
丁：辣椒炒猪嘴。
甲：来一个。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
乙：这不歌名儿吗！罗大佑的。
丁：哦，这个是海带丝儿炖猪蹄儿。
丙：太有意思了，菜名儿还有这样的。
甲：有啥特色菜没？
丁：有，在后面，（翻菜谱）这，“缠绕美人腿”
乙：名儿不错。啥意思啊？
丁：这是粉丝炒牛蛙
甲：那也应该叫“缠绕牛蛙腿”啊！
丁：我们这牛蛙是剥了皮儿的，肉色的。
丙：那有没剥皮儿的吗？没皮儿不好吃。
乙：带皮儿的得叫“缠绕非洲美人腿”！
丁：对不起，这没，没有。
丙：来几个素的吧，不能光荤的。
甲：那行，点几个素的。
丁（翻菜谱）：素的在后边儿，这。
甲：哦，母子相会，啥菜啊？
丁：啊，是黄豆炒豆芽！
乙：有花生米没？
丁：有，要哪种做法的？
甲：有哪些做法的啊？
丁：有煮花生米，炒花生米。也有煮的炒的一起的，叫“一锅两制”。
甲：行，来一份儿。
丙：行了，够了，点多了吃不了。
甲：那行，就这么的吧。（开酒，给乙丙倒酒）来来，今天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啊！（回头瞅见丁不动，甲乙丙一起盯着丁，丁憨笑）还搁这儿站着干啥呀，长的好看，给人家鉴赏呐？下去烧菜去！磨叽的！
丁：猴急猴急的，急啥呀！
乙：你这孩子，皇上都急了你还不急，下去烧菜啊！
丁（下）：都不愿搭理你。
丙：来，干一个（喝下）
甲：急啥呀，慢点儿。
（甲乙也干了，甲再倒上）
乙 （掏出烟，中华的）：哎，我这有烟呢，都忘了，来来。
（甲乙接过）
丙：谢谢！中华的，好烟！
（乙给丙点上，再给甲点上，自己点）
丙：到底是好烟呐，这抽起来感觉就是不同，这感觉…感觉…不对啊！
甲（看看烟，对丙说）：咋是大前门呢？
乙（看出丙，甲不对劲）：哈哈！中华里面放的大前门，我这叫中华门。
丙：还好没香烟叫艳照的。
（三人一起笑）
甲（问乙）：乙呀，最近干啥工作呢？发财啦！
乙（笑笑）：我最近也没干啥，闲下来就炒炒股，没想到，买的好，一夜涨了好几十倍，哈哈！
甲：诶？这么厉害呐！买的啥股啊？
乙：中石油，那家伙，买的一块二，一夜变成七十二，哈！整的我们全家都对石油有感情，只要跟石油沾边的，都喜欢，就差做菜也给倒点儿石油了。
丙：那石油也不能吃啊！
甲：太好了，为了你的成功，咱哥俩走一个！
（甲，乙干杯）
甲（问丙）：丙啊，你呢？最近咋样啊？
丙（垂头丧气）：不咋样，跟乙一样，炒股的，可是赔了。
乙：咋回事啊？你买的啥呀？
丙：中国平安！一百四十九买的，一夜变成一百，我想一百就地板价了吧，该反弹啊，没想到地板下面还有地窖，地窖下面还有地狱，他娘的，地狱还是十八层的！
甲：没事儿，人生难免有风波嘛，有起伏是正常的，至少，你还有这么多朋友呢。
丙：就剩你俩了，以前那些朋友看我赔光了，都不认识我了，现在他们遇见我，都不理的。
乙：没事儿，兄弟！曲高和寡嘛！越是成功的人，理解的人就越少，等到你哪天被人围着打，你们家亲戚见了都不带多看一眼就走的那天，你就离成功不远啦！
甲：来来来，不谈不开心的，喝酒，喝酒，来！
（三人喝酒，这时丁上，拿着电话）
丁：甲总，您媳妇儿电话！
甲（接过电话，对丁说）：我媳妇儿不打我电话，打给你干啥呀？
丁：她说你电话停机了！
甲：我不刚充的花费嘛！（接电话）喂！啥事儿啊？… …啥？公司被骗了？… …我们破产了？还好，没事儿，我那银行账号里还有几十万呢，别怕！… …什么？银行里的钱被经理拐跑了？（挂电话）
丙：咋的了？咋回事啊？
甲（一脸失望）：我破产了… …
乙：你成穷光蛋啦？
（甲失落地点点头）
乙（站起来，走）：想起来了，我那中石油该开盘了。（下）
丙（站起来，走）：没钱了还跟你扯啥呀！（下）
甲（伸手）：哎哎？（垂头丧气）
丁（走到甲跟前，坐下，安慰甲）：甲总，没事儿！这不还有我嘛！我不走！
甲（抬头看看丁，点头）：嗯！太感动了，你没抛弃我！（抓住丁的手）谢谢！谢谢！
丁：在这个时候咋能抛弃你呢？你说是不是？咋能这么做呢？你这不还没结账嘛！
甲（更悲伤，站起追出去）：丙啊，等等我，我没带钱，先借我点儿… …（下）
丁：哎呀！老板呐！还没结账呢！小本经营，不能拖欠啊！老板… …（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