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功夫间的较量

落魄狭

晌午，村东头的操场上里三层外三层，瞬间围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幼。  刚搁下饭碗，迟顺叔带着9岁的旺儿挤进人群一看，操场中央，一位40来岁、一身行武打扮的卖艺人，正煞有介事地表演各种功夫：他耍完拳术又舞起大刀，舞毕，左手从随身带来的箱子里掏出一块火砖，朗声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下面请看咱的绝活——‘头断火砖’！”紧接着，摆出个马步，右手伸出两只手指运起功来。少顷，双手紧握砖头往头上砸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砖头立马断成两截。卖艺人满脸得意地双手抱拳绕场一周：“今儿个为大伙献丑了。”顿时，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嬉笑声和掌声……
  一位中年人瞄了瞄那齐刷刷的两块断砖，满脸狐疑地转身挤出人群，很快取回一块砖头，径直走到卖艺人跟前，伸出一只大拇指：“这位师傅的功夫确实了得，这是刚从操场边上捡来的砖头，可否再来一次？”
  卖艺人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真家伙哟，顿觉来者不善，但又不便发作。正想施个缓兵之计呢，突然，旺儿不慎跌坐在卖艺人的箱子上。卖艺人一见，内心暗喜：谢天谢地，台阶来了。于是，他一把揪住旺儿。迟顺叔见状，忙上前一迭连声地道歉。
  然而，卖艺人却不领情，说什么都要迟顺叔替孩子与他比试比试。迟顺叔再三认错，卖艺人仍不依不饶。此刻，人群中的一个声音说道：“哎嘿，这位师傅，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卖艺人一看，正是刚才拿来真砖头的中年人，便没好气地说：“敢坐咱箱子，如同下战书，你可懂得这是江湖规矩。”
  “咱不懂啥狗屁规矩，这小孩是被人挤倒的，纯属无意，也没损坏你的东西。小孩他爹又再三同你赔不是了，你却口口声声要比试，你没见小孩他爹右腿有些残疾？”中年人愤愤不平。
  望着矮自己一头，不像练武之人的中年人，卖艺人一脸的不屑，刚才想让我出丑的账还没算，如今又来撑横头船，便气势汹汹地说：“关你屁事！要不，咱俩来过两招？”
  中年人一愣，过两招？可自己从未学过啥功夫，真动起手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便说道：“师傅功夫了得，咱大老粗一个，岂敢与师傅过招？再说，你一个外乡人万一有啥闪失咋办？还请师傅三思。”这时，卖艺人见不少人对自己指指戳戳，忽觉有些心虚。可又一想，老子走南闯北，还怕你们这些山旮旯儿的乡巴佬不成。于是，仍步步紧逼，非要一比高低不可。
  见事既至此，中年人嗤笑道：“那就请师傅先出招吧。”
  看招！卖艺人一阵冷笑，随即饿虎擒羊似地一个箭步朝中年人猛扑过来。好一个中年人，只见他不慌不忙地闪过一旁，提起右脚朝卖艺人的小腿狠劲一踹。“哎哟”一声，卖艺人即刻倒地。说时迟，那时快，中年人瞅个正着，旋即双手用力地把卖艺人一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猛力一扔……见卖艺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中年人忙上前把他扶起：“承让了，承让了。”
  “耶！好功夫！”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操场四周响起……少顷，好几位乡亲围着中年人问：“何时学得这么好的功夫？”
  一旁围观很久的村长笑吟吟地说：“嗨，他呀，在村砖瓦窑里当了几十年的踩泥工，你们没见刚才他那干脆利落的一踹、一抱、一扔，就是踩泥工的看家本领。试想，数十年如一日练这几招，不就练出真功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