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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上午
地点 家中
人物 夫,妻
道具 电话机
夫 (手捧作业本上)如今市场经济繁荣,服务产业兴旺,热线电话多种多样,我家的电话热线也格外繁忙——全是约我老婆打麻将。
[电话铃响……
夫 麻将热线有电话了。(欲去接电话)
[门铃响起 ……
夫 她买菜回来了。(欲去开门)
[电话铃声和门铃声交替地响着,丈夫左右为难。
夫 我还是先接电话吧。(接电话)喂 ......嗯 ……她正好回来。(搁电话,开门。)
妻 你怎么才开门?
夫 我在为你接电话。
妻 (脸上阴转晴)今天为你买了一条鱼。(说着将手中的菜篮递给丈夫,接电话)喂……是 贾宝玉啊,你怎么这么早啊?……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你先找别人……到时候再说吧。
夫 你人还未进门,电话就到家。菜篮未放下,就去接电话。成天想着搓麻,做事哪能安心得下?
妻 我打麻将怎么啦?家务活我哪一样没做?
夫 你每天夜里十二点回家,第二天十一点多就出门。说起来你是全职家庭主妇,其实你半日制都算不上。除去睡觉的时间,你在家干活只有四五个小时,简直就是钟点工。
妻 有钟点工在人家睡觉的吗?——不跟你罗嗦。我去厨房洗菜,有电话叫我。(进厨房)
夫 (感慨地)我真不明白,是女人天生爱打麻将,还是我家这位特别地嗜好。她每天下午和晚间,从来不疲倦。两场连轴转,棍打都不变。当初我娶她是为了建立一个日本式的家庭——我在外工作,她在家相夫教子。可如今,日本式家庭没建立起来,却造就了一位超级麻手——不是麻友是麻手,麻手的搭档是麻友,麻友本人是麻手。——不说了。今天是星期天,我还要在家给学生改作业.(欲坐)
[电话铃响……
夫 (接电话)……嗯……她在家。(对妻喊)接电话——
妻 (在围布上擦手,拿话筒)……是尤三姐啊……我今天不想去你家……不为什么……反正我今天不想去……下回再去吧.。不好意思。
夫 (不满地)找你的电话可真多。
妻 是别人找我,又不是我找别人。
夫 棋牌室怎么总是找你?
妻 三缺一。
夫 不是三缺一,是一缺三——棋牌室首先把你当作固定人选,再去找其他三个人。这就叫一缺三。
妻 好打麻将又不是我一个,街道上十几家棋牌室哪天不客满?
夫 你老打麻将有什么意思?
妻 麻将是我的生命,打麻将是我的生活。不打麻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夫 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不打麻将的人不就白活了?
妻 那当然。你不听外面人说?——“十个人九个赌。一个不赌二百五.”
夫 ……
妻 再说,打麻将也是一种娱乐产业;不打麻将,国家的经济怎能搞活?(转身走进厨房。)
夫 这是什么理论?
[电话铃响……
夫 (不情愿地拿起话筒,直接对妻喊)电话——
妻 (从厨房快步走出,接电话)是赵金花呀……是啊,我最近手气好,连赢了好几场。。。。。。你是怎么知道的?
夫 (插话)有你那张嘴,谁还能不知道?就差记者采访了。
妻 ……这几场就是顺,怎么打怎么有,想不和都不行……哈哈哈,过两天我一定请你吃喜……哈哈哈……也祝你发财。
夫 (坐在沙发上,严肃地)我再次提醒你:你输了钱不说,赢了钱逢人就说。这样下去,别人会认为你赢了很多钱。”
妻 赢了钱又怎样?
夫 那叫以赌博为业。
妻 别跟我说大道理。
夫 你经常说自己赢钱,派出所不找你,税务所还要找你。
妻 税务所找我干什么?
夫 收税——这是跟你开玩笑。不过,认真地跟你说,赌博属于违法行为,以赌博为业则
成犯罪。
妻 没时间跟你废话。我去厨房剖鱼,有电话叫我。
夫 我得去房间改作业。
妻 不行。你把作业拿到电话旁边改。(转身进厨房)
夫 好嘛,我成了麻将热线接线员了!
夫 (无奈地摇头,在电话机旁的茶几上改作业,自语)“十个人九个赌,一个不赌二百五”
[电话铃响 ……
夫 (皱眉,接电话)喂……她不能接电话,她在卫生间。(挂电话)
妻 (手持菜刀从厨房走出来,板着脸)刚才是不是我电话?我明明在厨房,为什么说我在卫生间?
夫 你说这些开棋牌室的可恶不可恶?总是在你洗菜`切菜的时候来电话.。你接过电话又去洗菜`切菜。你讲不讲卫生?
妻 我怎么不讲卫生?
夫 你知道话筒上有多少细菌吗?
妻 你就怕死。
夫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生病。
妻 以后不准挂我的电话,不然我把你的电话都挂掉。
夫 我的电话不用挂,它根本打不进来—— 一个月前,我老父亲头疼得厉害,我妈打电话要我回家送父亲上医院,可我妈拨我家的电话拨了足足半个小时愣是没拨通,结果我父亲——头不痛了。
妻 没事你在这儿说什么?
夫 这纯属意外。
妻 少贫嘴。反正不准你挂我的电话。
夫 那好,你的电话你自己接。我还要改作业。(欲向房间走。)
妻 不行。等我把鱼煎好加水煮的时候你再走。(进厨房)
夫 她这个人,多的是玩心,有的是粗心,经常在电话里谈心,让她烧菜我真不放心。别人娶的是影视歌星,我家却出了颗麻星。
[电话铃响……
夫 (高喊)电话——(走进房间。)
妻 (手中的锅铲来不及放下,快步走出)喂……是沙奶奶啊,我正等你的电话哩。今天找了哪几位?三丫头在吗?……不在就好。我不愿与她在一张桌上打。她这个人输一点钱就吃不住,嘴里骂着,手里掼者,烦人!赢了她的钱都不舒服。做人要有人品,打牌要有牌品。打牌嘛,哪兴那样呢!你看我,输它个三十五十可讲过一句牢骚话?输钱也要输得有品位。不是吹,有谁不说我打牌品相好?沙奶奶,你说是不是?
夫 (从房间探出身来)讲个没完,当心把鱼烧煳了。
妻 (对夫)说话难听!(对话筒)沙奶奶,你说昨晚那一牌打得有多亏!好端端的二五八毛不和,非要贪清一色,结果让下家自摸丫档杠头上开花还下了我的头。就为这一牌,我到现在还懊悔哩——肠子都悔青了。
夫 (从房间急忙出来,高声地)你肠子悔青了,我家的鱼也烧煳了.
[妻惊醒似的往厨房跑.
夫 你看看鱼是否还在锅里?
妻 不在锅里在哪里?
夫 坐飞机上天了.
妻 (从厨房出来,似有愧色)还好,没煳到哪里去.
夫 再煳就不能吃了.
妻 不就这一回吗?
夫 何止一回?只有一回没煳还差不多。别的不说,就说上个星期天,儿子从学校回家,你说要给儿子烧一道白糖醋排骨。就因为你烧菜时在电话里跟别人聊麻将,结果愣把一锅排骨烧成一团黑炭。儿子解释说:,那不叫白糖醋排骨,那叫雪中送炭。请你告诉我,你是烧菜的还是烧炭的?
[电话铃响……
夫 又来了! (按免提键,没好气地)干什么?
电话里的声音:你是钱姑娘家吗?
夫 不是.
电话里的声音:哦,对不起,打错了——我是找人打麻将的。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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